【杨戬生贺/戬蛟】《国境四方》
字数：7109
预警：三首蛟视角苏二哥，专业吹戬。有偷亲行为。
打卡：19/29
【一】
——我完了。
只是轻轻的吻下去。唇瓣相互摩挲着，没有舌尖湿润热烈的交缠，三首蛟却感觉像着了火一样，从唇上缺水干涩的裂角开始蔓延，灼过清明的眼神，烧过紧绷的神经，燎得每一条肌肉都在颤抖，整个心脏激烈的鼓动着。澎湃的感情像是决堤的水坝，冲垮了他构筑已久的理性防线。
他看着依旧昏迷不醒的杨戬，意识到自己无可救药的沉沦，悲哀的掩住叹息。
【二】
三首蛟自由自在惯了，他修行了几千年，渡了劫成了仙，却只得日复一日的盘在柱子上替人守着龙珠，这种嘴边放着美味却只能看不能吃的事情，也只有那群没人性的家伙才能想的出来的折磨人的法子，三首蛟一向厌恶。
早知道天上如此无聊，他还不如在下界做他那逍遥悠哉的妖，谁让他当初听信了那黄毛丫头的什么“修成正果”的鬼言论，现在，想走也没办法了。
因为打不过。
当初的黄毛丫头已经长成了威风凛凛的天界战神，掌管欲界四重天，对任何动了欲念的神仙都有掌罚大权，再加上武力压制，天庭没有神仙敢动那念头，自然是因为惧怕瑶姬——那样冷情的一个人，没有神仙想试试她的底线。
可三首蛟就敢，他已经动了很久的念头了，或者说从来就没压制过，他有欲念，他从不委屈自己，他不喜欢天庭，所以他要走。
怎么走，是个难题。
三首蛟盯着眼前的这颗龙珠，老老实实的呆了很久，等了几万年。终于有一天，在瑶姬和动了欲念而来到四重天的天蓬纠缠的那一会儿，他一口吞了垂涎好久的龙珠，逃下界去。
这并不是一个合适的机会，可是三首蛟已经等不下去了，他潜心修炼了数万年，不说功力增长多少，能不能打的过瑶姬。至少现在，瑶姬那儿有个拖后腿的。
事实证明，天蓬助力很大。
奔向下界不过几天，三首蛟感受着神经越来越沉重的压迫，一直都不敢放松警惕，他知道瑶姬追了上来，并且越来越近。
虽说有了龙珠的法力，但是那东西他一时半会无法炼化，但还是凭着当妖时残酷的生存法则磨练出来的阴险狡诈，成功杀了瑶姬。
神仙若不是被灭了神魂，是不会死的，三首蛟知道这一点，但他没办法彻底杀死有仙籍庇佑的瑶姬。可是掏了她的心，也算重创了她，虽然自己也伤的不轻，但总算逃过一劫。
【三】
杨戬看着不知为何又在发呆的三首蛟，手中的书朝着那边白发的脑袋直飞了过去，行为颇显孩子气的恶劣。
“想什么呢？”
刚开完一个小小的会，神殿众人领了职各自做事去了。杨戬扭头就看看三首蛟发散性的虚渺目光，随手拎了案上的书去砸他，看见三首蛟条件反射性的接住，然后呐呐的看着他，“主人……”
刚回忆到“杀死”他娘，就看到当初死对头她儿子坐在高位目光如炬的看着自己，三首蛟一瞬间感觉有些时空错乱的扭曲。
面前的容貌好看到无可挑剔，男子的丰神俊朗和女子的精致艳丽融合的堪称完美，瑶姬的脸不断的在眼前闪替，他幽幽的叹了一口气：“真是孽缘。”
杨戬挑了一边的眉，提高声音“嗯？”了一声。
“只是想起了刚认识的那时候……”
三首蛟第一次见到杨戬，就看到了瑶姬的贴身法宝天眼。然后极快的确定了他的身份。
杨戬那时候年龄尚小，行为举止都带着稚嫩的不成熟，一双眼睛纯澈懵懂的看着人，虽然外貌因为催龄掌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大，然而长开了的五官只是为三首蛟提供了更加确定自己猜想的认证。
“瑶姬的儿子？”
他那时还不知道杨戬是他的克星，先是被抢了龙珠后又被天庭的人发现追杀。自从下界后就不得安宁的日子。遇见杨戬后更是如此。
可就算如此，三首蛟想，假如命运让人从来一遍，他还是会渴求两人的相遇。
真正招惹到杨戬的事情三首蛟只做过一次，从那以后他就被降的服服帖帖。
一次和平常一样肆意妄为的事情，没想到会踢到铁板。三首蛟劝服弱水不成后，回来看到已经空了的庙和不见踪影的美人，不甘心的寻回了灌江口。
直到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他才明白，这次是真的遇上了克星。
他低落到尘埃里，浑身疼痛且抽搐着，差点维持不住化人的法力变回原型，而杨戬从他头顶降落，英姿飒爽，身侧是风尖锐的呼啸，身后是高挂天空的小金乌散发出的耀眼光芒。
映在三首蛟眼睛里的就是杨戬那样携着光从天上砸下来的模样，三首蛟仰望着他，那光劈开了他满世界的阴霾污秽，生生撕裂了他从前所有生存的意义。他眼中顿时便只有这光，光中有他，是杨戬。
说不清是惧怕还是敬畏更多些，他就在杨戬那一往无前的气势碾压下软了腿，跪在地上。
心脏鼓动的前所未有的厉害，雀跃又亢奋。
仿佛几万年的生命，只为了等待这一刻。才从此真正活了过来。
他臣服在他脚下，说。
“主人。”
“只要您不杀我，我愿意变成您手里的一件兵器。”
从今以后，就为了变得对您更有用而活着。
【四】
杨戬从来不像一个神，却做到了大多神仙做不到的事情。杨戬想活成真正的人，但是熬完一辈子太难了。
杨戬活着的每一天，都是熬过来的。
三首蛟陪了他太久，从随从到兵器，从行动自由到囿于器形。无论他曾经做过什么放肆的事情，对于他唯一的主人，他的确投入了全部的忠诚。
对于杨戬任职司法天神这件事，三首蛟看的明白，于是更不理解。
为了三界？为了众生？
他从未在意过三界，也从未在意过除了杨戬以外的众生，所以并未觉得有什么值得付出。但这并不能影响他对杨戬的钦佩。
如果一个人倾尽一生去坚定的做一件事情，无论他是真傻还是聪明，或者是天真，勇气本身就值得尊敬。
爱上杨戬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三首蛟从寸心身上看到了结局。
这并不是唯一的可能性，只能说两人的性格造就了这样的终局，寸心不懂大爱，所以他不懂杨戬。
三首蛟也不懂大爱，但是他唯杨戬是从， 他只需要做到如此。
在明确了自己的定位之后，三首蛟便明白了自己的心。
爱这个字，三首蛟是不屑于说的，不但不屑，他曾经还一度鄙夷那些为爱要死不活的疯子或傻子。
所以当他在某个时刻突然无比清醒的认识到这一点时，关于爱，关于伦理纲常，关于所爱，关于杨戬。
——会被杀的。
三首蛟动作极快的，在自己内心默念出那句话之前，洗脑般的疯狂背起了清心咒。
【我爱你啊。】
三首蛟不懂大爱，跟在杨戬身边几千年也没能学会。
他唯一学会的事情，就是怎么去爱杨戬。
在不被其主人发现的情况下。
【五】
尽管上天做了官看起来是威风八面了，但是事实并非如此，因为某些人尽皆知的原因，杨戬处理起事情来总有种人手紧迫的感觉。
虽然他一千二百草头神皆是精兵，其余天兵天将也有权调动，但总归不是心腹，大部分事情不能交给普通天将去做。
除此以外，斩杀妖魔的任务，在杨戬屡屡调遣却四处推拒的情况多次发生后，终归还是暗叹一口气，沉默的带着三首蛟和若干草头神下界去了。
说是二圣之下众仙之上，但是封神时期的大部分战友都选择了远离，这样一来，杨戬能信任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这次他们要捉拿的妖怪并没有多大本领，却非常难缠。她能勾出人心底最深处的欲望，然后引诱人一点点沉沦，以此为食。
被蛊惑的人一开始会沉醉在梦中不愿醒来，直到梦魔将他的灵魂吞噬殆尽，就会死亡。
和魇魔类似，但是梦魔因为善于编织美好，所以让人沉沦的更快。
梦魔这种东西，虽然没有实体，看起来专克神魂，但是它的精神却最为薄弱，因为吞噬了太多人的意志，它很难拥有自我意识，连“进食”都是在依靠本能活动。
或许是求生本能过于强大，在杨戬的天眼之下，它竟还能残留一缕意识用来反击，当然这在于众人来看不过蚍蜉撼树而已，便都没有放在心上，只有时刻注意着杨戬的三首蛟发现，杨戬神情恍惚了一霎，才用天眼去击溃他。
这边事情完结，杨戬让哮天犬去找办案的梅山兄弟，大家各自有任务，等那傻狗回来，脚程再快也该有几天才行。
三首蛟被挂成墨扇随身带着，入夜后却听到了杨戬些微的梦呓，如果不是疲惫至极，神仙是不需要睡觉的，偶尔打坐运功便能恢复精神。现在杨戬不仅入梦，甚至还发出了呓语。
思至此处，三首蛟便察觉到了不对，试图用心灵感应去沟通杨戬，却得不到回应。
三首蛟大胆推测，从来滴水不漏的杨戬，也有着了道的一天。
【主人？】
三首蛟呼唤无果，尝试用神魂之间的联系去触碰他，他无法伤害杨戬，只是轻微的交缠，尝试着剔除那缕黑色的残瘴。
交战并不是很激烈，却有种无形的压力逼迫在滞涩的空间内，三首蛟小心翼翼放不开手脚，全然奈何不了那孽障。
就在这时，杨戬有了轻微的挣扎之意，三首蛟便感觉到他对自己下的禁制突然被放松，命令一般的话语烙印进脑海里：“别放过它！”
玄光乍起，三首蛟恢复了人身，立刻运功护住杨戬的元神，然后强行剥离那残瘴之气，一掌之下飞灰湮灭。
又仔细回想了一下过程，确定那孽障这次是死的十分透彻了，三首蛟才放下心来，把杨戬放平在床上，安抚他受伤的元神。
三首蛟收功之时，天已经大亮。杨戬还未醒来，三首蛟知他一时半会因为疗伤的缘故，是不会睁眼的，也不着急自己变回去。
【主人。】
三首蛟试探的唤了声。
【杨戬？】
确定杨戬是真的毫无反应之后，三首蛟倾身覆了下去，做了一直以来都想要做却没机会做的事。
——吻。
【六】
像一片羽毛轻轻的落下，又仿佛清风抚过那般轻柔，这是一个无比虔诚的信徒奉上的亲吻。
——我完了。
只是轻轻的覆下去。唇瓣相互摩挲着，没有舌尖湿润热烈的交缠，三首蛟却感觉像着了火一样，从唇上缺水干涩的裂角开始蔓延，灼过清明的眼神，烧过紧绷的神经，燎得每一条肌肉都在颤抖，整个心脏激烈的鼓动着。澎湃的感情像是决堤的水坝，冲垮了他构筑已久的理性防线。
三首蛟垂眸，看着依旧昏迷不醒的杨戬，意识到自己无可救药的沉沦，悲哀的掩住叹息。
欲望在心中澎湃汹涌，情感却仿佛得到了莫大的满足，三首蛟竟然就这样控制住了自己，乖乖的后退回来。
再继续下去，可就不只是无法做人了，最轻的审判，那是魂飞魄散。
良久，杨戬醒转过来，疑惑的看着置在一旁的三尖两刃问道：“三首蛟，刚刚何事唤我。”
【……没什么大事，刚刚草头神请示什么时候动身回天庭，我看主人不宜打扰，就斗胆做主让他们待命了。】
“原来如此。”杨戬轻笑一声，抓起三尖两刃在手，就大步流星的往屋外走。“确实下来好些日子了，传令下去，华山集合，我要去看看三妹再走。”
众将应是。
【七】
杨戬一直都非常疼爱杨婵，三首蛟曾一度以为这兄妹俩个是最不会像其他人对待杨戬那样起什么波折的。
凡事有个但是，只要这两个字出现，基本都是走向悲剧的节奏。
三圣母成亲了，杨戬兵压华山，亲手将她关在山下。一场山崩地裂，不止裂的天地，还有两人的亲情。
众人看他越痛苦越沉默，似乎心碎了就变得更加冷硬，于是乎变得愈发无情。
这就是别人给他的爱啊，像春日的霜一般转瞬融化，他却为此自缚许久，久到别人都不曾记得，却成了他在漫漫长路上坚持下去的勇气。
看着他，就仿佛看到了几万年前的自己，天真懵懂又肆意，纯粹的相信着爱与恶，固执的守护着那信念。直到被现实强迫意识到自己的愚蠢，便开始自我放逐的享受欲望，然而即使满足了一切，内心的无聊和空虚也并没有得到解救。
三首蛟会向失败认输，杨戬不会。
三首蛟吃够了苦头，便不再坚持，杨戬吃再多的苦头，也不会放弃。
他要去做那斩开黑暗的剑，化身锋芒迎向天地。他要去做那不见边际的海中鲸鱼，用脊梁撑起一片大地，遮挡狂风海啸。他要做夜幕压下时唯一的光，化作晴朗星辰为众人指明方向。
他将自己活成了恢宏诗章，别人读久了，便觉得他合该如此。
可这世上又哪来什么天生合该的人或事呢？
三首蛟曾一度和旁人一样不解，不解他的执着，不解他的善恶，不解他的痴念。虽然主仆两人心意相通，但是仅限于杨戬对他，作为奴仆，他是没办法知道主人在想什么的。若不是杨戬那次对四公主讲述真情，而他又正好被带在身边。怕是也要被瞒一辈子。
他本来就是打算瞒一辈子的，若不是四公主无法安心待下，想尽办法要逃出去，他不会主动袒露真实想法。可就连三首蛟都看不透，这真实有几分。
面具带久了，就会长在皮肉里，撕扯下来都是触目惊心的疼。
杨戬处事从来滴水不漏，就算有软肋亦可成为铠甲，千年来的鼎盛不衰便源于此。三首蛟本以为他会有百分百的把握至少保证自己能够全身而退，但是事态发展越来越严重，堂堂三界司法天神居然被一众杂鱼屡屡围攻还多次显露弱势？
积雷山战役打的如火如荼，杨戬来回奔波，却总是飘摇不定的拿不下主意狠不下心。
【主人，您到底在想什么。】
“这不是你该关心的问题，闭嘴！”
【如果你就这样死了，那被你隐瞒欺骗的那些人该有多伤心，你没有想过他们知道真相后会如何自责吗？】
“他们不知道真相不就好了。”
这个时候，三首蛟突然从他身上看到了一种掌控欲，那是属于杨戬的自私。
不在意别人感受的，随心所欲。
【你在干预他们的人生。杨戬，你的爱其实也很自私。不论结果是好是坏，你不在意的事，对他们来说都是残忍的。】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杨戬一人做事一人当，那些对他们的亏欠，只能来世再报了。”
【他们都是爱你的，为什么不留一条后路给自己呢？见证一下你辛苦护佑的黎民苍生！】
杨戬垂了垂眼，嘴角勾起。
三首蛟突然就被解除了禁锢，变回了人身。抬眼便看到杨戬冰冷的神色。
“他们对我的是爱？那你又起了什么心思？”
霎时间血液逆转呼吸骤停，指尖僵硬到发麻，三首蛟第一时间的反应，竟然是跪下。忐忐忑忑过了千年，他再三隐瞒的事，还是如预料般的，让杨戬发现了。
虽然他从没忘过，他对杨戬无法隐瞒任何事情。
“今天的事情算给你一个教训，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插手，听懂了吗？”
三首蛟：“是爱。”
杨戬突然一滞。
三首蛟鼓起勇气：“我爱杨戬。”
下巴被捏的生疼，三首蛟顺着那力道抬起头，看见杨戬嘲讽的眼神。
“说这话之前，先把你眼睛里的欲望收拾干净再回答我。太不聪明了，三首蛟。”
“有爱就会有欲，爱和欲是分不开的。就像曾经付出就会期待回报，这与强不强求是两码事，主人您曾经也是在这种期待中度过的不是吗。”
杨戬眼神锐利的瞪着他，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呵斥道：“歪理。”
三首蛟反而笑了，“我认为，会为了喜欢的人而克制欲望，才是真正的爱。”
“杨戬，你心中有大爱，也有自私，更不缺少欲望，你把我留在身边，何尝不是为了做一面镜子。来警醒自己。说实话，我的确没有你那样风光霁月，但是，某种程度上，我们是相似的。”
“你暂时还需要我，大可不必像对待其他人的方式那样对待我，我是不会离你而去的，就算有一天杨戬死了，三首蛟也不会再有第二个主人，永远不会。”
杨戬松开他，眸子里的深沉化作看不见底的浓墨，不见丝毫光亮，“我们永远不可能相似，是你太自以为是了，三首蛟。”
杨戬把他变成兵器，随手扔在一边，拿起刚刚夺来的芭蕉扇把玩了一会儿，便抵不住倦意睡去了。
【八】
若说这世上还有什么让杨戬无力可使的人或事，一是哮天犬，二是沉香。
前者的执拗他无论耍狠还是好言相劝，都无法改变分毫意志，后者总是犯蠢需要他一再手下留情，然后就被突然的反扑咬了个垂死重伤。
所以当他被引到封塞的山洞却因为太过于关注沉香而后知后觉时，已经太晚了。梅山兄弟俱已被捕，他则是因为放不开手脚渐渐独木难支。
放得开也没用了，终归以少胜多难，连日来的奔波积累的疲倦让他无法发挥全力，终于连天眼的那一击都被击散，众人糅杂而成的磅礴法力直拍到身上，击飞了身体，因天眼受伤反噬的法力在胸腔绞成一团。
杨戬已经几千年没受过伤了，近年来的频频大小伤让他对疼痛有些麻木，脑袋稍清楚一点时，待舌尖掠过唇角的血，尝到一口腥咸，才有点又受伤了的觉悟。
他都已经做好把命交代在这里的准备了，却没想到太白金星三言两语就把沉香他们劝住，最后大家决定，让丁香打他一拳，算是给四公主报仇，此后死活不论。
杨戬以为那个时候没命的会是挡在他面前的哮天犬，却在丁香拳头落下之前，看到了飞扑过来的三首蛟。
一如三千年前，为了自己而把南北战神挡在身前一样。
多了层盾牌那效果的确不一样，杨戬重伤未死，稍微闭关些许就把散掉的法力重新练了回来，又帮哮天犬疗好了伤，在沉香找到他们之前，就隐匿好踪迹，悄悄托人给王母娘娘带信，说自己一切安好。
此后因为缺少灯油，回天庭的路上绕道一回万窟山。却看见被丁香折磨的快要没命的小狐狸，就顺道救了她一命。
王母娘娘收了信心里踏实了，跟沉香斗嘴更不落下风，沉香性格急躁，辨不过她，便要动手。于是一场大战就此打开。
杨戬便在此时出现，带领之前拿着娘娘给的密旨放出来的梅山兄弟，拿下了这护驾之功，复归原位。
沉香一众渐渐打不过司法天神的排兵布阵，开始撤退，南天门眼看就要关上了，这时又有人来助沉香一臂之力。
是小玉。
小玉还记得自己被交代的任务，虽然内心对沉香有愧疚，但是也只能骗骗他了。重伤在四大天王手下以后，小玉任由沉香抱着她，拼命激发潜力一路冲杀回万窟山，然后再去上天求药。
留下绝笔之后便按照计划和哮天犬离开了，至于再杀上天的沉香，就交给舅舅吧。
他们的脚程到底没有杨戬的办事速度快，等哮天犬把小玉偷偷带上天，沉香已经被拿回老君的三十三重天了。
“舅舅，沉香呢？”小玉好奇的问。
“给太上老君当柴火去了。”
小玉：？？？
“啊？！”
杨戬抿唇偷笑，揉了揉她的头。看着不再寒光凛冽的三尖两刃暗叹了一口气。
宝莲灯。
能不能救三首蛟呢？
从那天之后，无论杨戬如何呼唤，三首蛟一声都无法回应他了。
【九】
杨戬最终换了把普通兵刃，把它幻形成三尖两刃的模样，三首蛟按照师父的提议，放在千年灵潭的湖心蕴养灵识去了。
三万两千斤的神兵握在手里几千年，陡然换了别的，杨戬一时间还有点不适应，手心松松紧紧，总觉得少了什么。
这样的东西，可架不住孙悟空的金箍棒。
昆仑山下，杨戬左右支绌，手里的兵器在金箍棒力压之下，终于还是抵挡不住被摧毁的命运。
架不住金箍棒的废铁，就更无法与开天神斧相提并论了。
这一次，可没有人会挡在他面前了。
杨戬闭目，静静迎接八太子当头而下的九齿钉耙。
“不要杀我主人……”
杨戬一把攥住哮天犬的肩膀把他扔了出去。
有时间先赶过来，怎么就没把四公主带过来呢？
“舅舅！”
杨戬一把攥住小狐狸的肩膀把她扔了出去。
搁心上人面前帮别的男人，你还想不想结婚了，丁香我都帮你解决了好嘛？！
“沉香！住手！”
红衣飒爽的东海四公主出现在这里，让很多人心里又惊喜又疑惑，但是随着敖听心的解释，众人也慢慢接受了杨戬的苦衷。
杨戬：等等我和你解释的时候有这么戏精？？你这浓浓的做戏台风到底哪里来的啊四公主？？
大概老天爷看杨戬终归是苦了几千年，终于让他把这条不见光的路走到了尽头，好消息接踵而至，华山开，三圣母一家团圆，新天条出世，就连他偶然间在整理新天条时，疲惫不堪的迷迷糊糊睡去后无意识唤的一声三首蛟，都得到了回应。
【我在，主人。】
杨戬迷糊的睡意登时全部散去，左右看了看，惊疑不定的又唤了一声，“三首蛟。”
【在！】
杨戬愉快的笑出了声，神采飞扬的下了案机，“等着，我这就去接你。”
迫不及待的心情，原来是这样令人高兴的。
【十】
那日朝会的论功行赏，杨戬带着恢复人形的三首蛟一起去了，哮天犬各种看他不顺眼。
三首蛟很久没有以人的身份来好好体验这个世界了，他对一切都投以最大的新鲜感和精神力。
就比如这曾经守了几万年的凌霄宝殿，都建的比以往更恢宏大气了。
他亦步亦趋跟在杨戬身后保持着半步的距离。对哮天犬的幼稚或视而不见，或无动于衷。
同为杨戬的从属，三首蛟觉得他和哮天犬最大的区别就是，哮天犬只懂得忠诚，他除了忠诚，还懂得信仰。
那信仰永远在他前方，牵动着他的目光，控制着他的所有，包括生命爱恨和跳动着的心脏。在他只要一抬眼就能看到的地方。
让他因为信仰有动力变成如今这样的自己，会为了变得更好而去奋斗的自己。
这是幸运，也是幸福。
杨戬感受着三首蛟似乎变得慢下来的步伐，不动声色的放慢了速度。
他扭过头，看见三首蛟的目光仿佛穿透了他的身体，见到了令他非常憧憬的事物。
微微侧过身，那边是一片云卷云舒的安宁与广阔，蓝天碧海，无边无际。
对了，他当年也是这么自在的。
“三首蛟，你还渴望天空吗？”
“不了。”
杨戬讶异的挑眉，“哦？”了一声。
【您就是我的天空。】
这几个字掷地有声的回响在杨戬心里，使得他一时怔愣了瞬间。
杨戬低眉，微微敛起的金色流华掩去眼里抑制不住的笑意。你想要的话，就永远在我庇护之下，尽情的飞吧。
“既如此，我允了。”
那六个字，是三首蛟这辈子听过的，最美的情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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